瑾秋印刷厂的办公室里，白杨的视线从窗外热闹的人群里收回来，他还挺满意的。
比起一千块的奖金，大家果然还是更倾向于收集齐一套来作为收藏。
所以瑾秋印刷厂本身需要付出的额外成本也并没有田博识想象中的那么高。
而且，现在收集扑克牌的事情已经在江城传开了，下一步大概就是有钱人入场，更加提高知名度。
至于那些几千块买一张卡，对白杨而言有益无害。
当然，理论上白杨还可以采取一些手段，比如自己印刷一些闪卡偷偷去卖，自产自销。
但这种行为显然有悖商业道德，白杨不是这样的人。
他回到椅子上，继续弄自己的漫画分镜，不出意外，今晚他就可以开始原稿的绘制了。
这时，任长秋走进了办公室，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正是何念。
何念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她本来以为白杨真的是啥蓝田集团老板的私生子，但后来一打听，才弄清楚了瑾秋印刷厂和蓝田集团没什么关联。
倒也没有后悔，她早上办理离职的时候，老板还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何念觉得挺开心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印刷厂要自己有什么用。
印扑克牌，应该不需要项目管理吧？
“白杨，这姑娘说是来找你的。”
任长秋看向白杨，又凑过来抱住白杨的肩膀，小声说道。
“白杨啊，你年轻有活力是好事，但咱们做人要专一，不能见一个爱一个。”
“？”
白杨不明所以。
“任叔，这是我找来帮咱们做项目管理的。”
他解释了一句。
“项目什么？”
任长秋不太理解。
“就是负责统筹各种生产进度，规划生产计划的。”
白杨又说明道。
瑾秋印刷厂说白了还是属于小作坊，除了老板任长秋，剩下的就是工人，在小规模的情况下，这样的生产关系没什么大问题。
但要是以后发展起来，或者白杨开始做别的业务，那就势必需要一个负责项目管理，跟进制作的。
何念就是做这些的。
她有游戏公司的经验，而按照白杨的了解，游戏公司的项目管理算是极为困难的了。
即使在他之前生活的世界，那些一线的游戏厂商也会因为项目管理的失败而出现跳票，开天窗等问题。
反正现在扑克牌卖得很好，印刷厂多养一个人也没问题，何念还拿着白杨的画，给她一份工作不算困难。
“哦，既然是你找来的，那我这边也不卡了。”
任长秋亲自从柜子里找来一份空白的合同拿给何念。
何念认真看了一遍，才签下名字。
“我们这里也没什么正经办公的地方，你就坐这边吧。”
任长秋把一旁一张摆满杂物的桌子整理出来，用抹布擦了擦，让何念坐下。
“呃，现在我应该做什么？”
何念觉得好像自己有点格格不入，她问道。
“现在也没什么能做的，我们暂时不开机器，得把扑克牌都卖掉才行。”
任长秋指了指库房的方向。
在这些扑克牌卖掉之前，瑾秋印刷厂估计是没工夫再去接单印刷了。
“扑克牌？”
何念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她歪了歪脑袋，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任长秋继续去门口卖扑克牌，白杨则简单给何念解释了一下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对于这些，何念感到有些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挺合理的。
她自己实际体验过，白杨的画作，的确具有某种超凡脱俗的力量，那些绘制出来的扑克牌图案会受到欢迎也是很正常的。
可以说，只有白杨，才能让扑克牌卖得这么火爆。
“那我帮忙去售卖扑克牌吧，没事情做总觉得有点儿慌。”
何念急忙说道。
她在游戏公司的时候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因为只要老板觉得你没事做，那他肯定就会找有的没的事情给你，从早使唤到晚上。
最夸张的一次，领导要求所有人每天早上八点到岗开会，理由只是因为看着大家都很闲，即使开会什么内容都没有，也要准时到公司打卡。
所以现在，她可能是被PUA惯了，见不得自己闲下来。
“这倒没必要，我找你来除了之后的项目管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白杨拦住了何念。
“什、什么事？”
何念不太明白，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些奇怪的妄想。
“你之前在游戏公司工作，应该认识了挺多相关行业里的同行吧？”
白杨问道。
“倒也没有很多......呃，我是不是应该说认识很多？”
何念后知后觉，急忙解释道。
“我的确认识一些其他游戏公司的同行，不过没说过什么话......”
“你帮忙整理一份目前值得收购的游戏公司的清单吧，丽达公司这一出之后，应该很多游戏公司都濒临倒闭了。”
白杨交待道。
“啊？收购？可是现在去做游戏只有死路一条啊......呃，我的意思是，现在应该不是投资游戏的好时机吧？”
何念不解地询问。
“你听过一个故事吗，有两个卖鞋子推销员去到了一个极为落后的地方，他们到了之后发现这个地方的人都是赤脚，其中一个推销员就十分悲观，认为这里的人都不穿鞋，自己肯定推销不掉了，而另一位推销员则十分高兴，觉得这里的人之前都没有鞋子穿，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大卖特卖了。”
白杨简单讲了一个故事，听得何念一愣一愣的。
这种鸡汤文学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泛滥，至少何念是第一次听到，她觉得竟然还蛮有道理的。
“所以，现在看起来游戏业界大崩溃，所有的游戏都卖不掉了，但反过来想，那些玩游戏的人其实没有消失，他们只是没游戏玩了，这是多大的一个市场。”
他解释着，由于翘掉了哲学课，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生产决定消费这个说法，但白杨很清楚，市场就在这里，并不会随之消失，只要有足够质量的产品，那么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听到白杨的话，何念虽然不太明白，但好像也领悟到了什么。
“所以......我们现在要收购一个游戏公司，然后转型制作游戏？”
何念试探性地说道。
“对，不止如此。”
白杨颔首。
“我们要拯救游戏业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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