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哥从他定定地举到半空的手中抽出那几份报纸，仿佛是无意识地在他直愣愣的眼前挥了一挥，把报纸放到茶几上，自己进房间套了件T恤。
再出来的时候，古蒂已经恢复如常，正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出神。
小东哥给他倒了杯水，问道：“出来的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还没呢。你吃了吗？还有转会的事……”
“没。早上起来做了几个三明治，在厨房搁着呢，你去加热一下，再榨两杯果蔬汁，我去洗个澡。”
古蒂应了一声，往厨房走去，忽然反应过来：“费尔，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
小东哥笑而不答。
他来自后世，早就习惯了从网络上获取信息，因此看到转会传闻比古蒂还早，当时就想到这傻孩子可能第一时间跑来。这不，果然来了。
古蒂苦着脸看着眼前夹着白水煮鸡胸肉和西红柿、西兰花切片的黑暗三明治，小东哥也不催他，只管自己吃。
哪怕是在假期，也要日常节制饮食呢，他在后来漫长的考教练证生涯中，扎扎实实修了许多科目。如果他当年能严格按照科学的方式来管理自己，也许职业生涯末期也不会因重伤而黯淡。后世足坛越来越科学化的管理方式还是有意义的，至少在伤病预防、体能分配、状态调整、心理健康等方面，比他那个时代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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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完早餐，雷东多就来了。
东哥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那中年人一副典型的拉丁裔长相，身材适中，笑得慈眉善目，给人一种和善的印象。
小东哥向那人伸出手：“你好。久仰大名，希望以后合作愉快，门德斯先生。”
古蒂沏了一壶茶端上来，就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三人讨论合同事宜。这个人他听说过，葡萄牙的经纪人大鳄，掌握着捧起大耳朵杯的那支波尔图的绝大多数球员，旗下拳头产品是曼联的罗纳尔多和切尔西的主教练穆里尼奥，其势力范围主要在英超和葡超，西甲他还伸不进手。费尔为什么选这个人来当经纪人？
等到双方签字立约，门德斯满意地走了，小东哥向古蒂解释说：“这个人是以后的欧洲第一经纪人，并不是那种喜欢挑唆球员转会的吸血鬼，而是经常从球员角度出发，很有口碑。他情商高，手腕柔和，手段也够，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和西甲豪门搭上线的机会。我们就给他这个机会，相应的，他也会在合同上做些让步，比如减少我的商业活动和商业抽成——就我个人而言，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热衷商业了。”
古蒂了然。有雷东多多年的人情网在，西甲可以说对豪尔赫敞开了大门，如果他真是手腕足够，那么在与俱乐部的博弈中，小东哥就不会完全被动——说到底他和俱乐部是有合同在的。四年的合同，周薪1万欧元，对出场时间也有标注，以年轻球员来说已算不错。不过薪水什么的还在次要，关键是要有稳定的出场时间和上升一队的通道，只要撑过最初的赛季，哪怕是半个赛季，小东哥也就站稳脚跟了。
9万多会员不会允许俱乐部再次强行卖掉“雷东多”的，只要他还好用，只要他不想走。否则的话，上次会员□□的口号是“要雷东多，不要菲戈”，这次恐怕就是“要雷东多，不要佩雷斯”了。
古蒂放下心来，才有心情讨论其他问题：“现在二队也放假了，你们什么时候回老家？”
“明天的飞机。”东哥接过话头，“我前段时间回去的时候，跟爸爸妈妈坦白了他的事。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办理下来之前不宜引人注意，他们早就飞过来了。现在赛季结束了，我们今天下午约了沃尔法特诊所做个深度检查，待会就出发去慕尼黑，明天从德国直接回阿根廷。”
“这么快啊……”古蒂有些不舍，但他也能体会小东哥的思乡之情，回来两个月了，还没见到年轻十几岁的父母呢，肯定想尽快回去的。
小东哥看看表，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些行李，就准备出发了。东哥是打车来的，古蒂开车送他们去机场，临出门时，小东哥把钥匙交给古蒂，让他找钟点工隔几天打扫一下房间。
古蒂喜出望外，美滋滋地接过钥匙，决定悄悄地配个十把八把。至于配了钥匙干什么……嘿嘿嘿嘿，就算他没胆子，想想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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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巴拉哈斯机场，古蒂心情很好。上一次缀在雷东多后面，目送他前往米兰，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现在这座机场，然而这次，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左看看雷东多柔和的表情，右看看费尔南多温柔的笑脸，感觉自己像是在过小时候的三王节，被糖果、巧克力和心爱的玩具埋起来，空气中都带着沁入心底的甜味。
跟两人拥抱作别的时候，他还叮嘱小东哥：“你经纪人跟俱乐部交涉有进展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啊！现在待遇之类都是虚的，关键是不能被卖，不能被卖，不能被卖！还有如果升上一线队，要防着主教练把你压在替补席上不让你出头，尽量在合同上约束一下。”
小东哥微笑着给他吃颗定心丸：“没关系，卢森博格不会待太久了，下一个来救火的，是青年队的卡罗。他过渡了半个赛季之后，法比奥就来了——法比奥·卡佩罗，他会用我的。”更何况，那时候主席早就换人做了。而如果他们的计划顺利的话.....
“原来是他啊。”一路上早得意忘形的古蒂脱口而出，“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他很欣赏你也懂得使用你，不过这次费尔你可不能再去强吻他了！”
小东哥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
古蒂又转向另一边的雷东多：“要吻也是你去吻，卡佩罗现在都多大年纪了！”
东哥的脸，也一寸一寸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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