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唱不回的曾经
“寻回父母，一家团圆。”
蒙面老人轻念这朗志的言语，幽暗的眸子一片凄凉。看着还在伤心的少年，他不动声色的走到朗志身前，轻轻地把他一揽入怀。
蒙面老人安抚着脆弱的少年，此时朗志心中的脆弱不堪也是浮出水面，在秋风萧瑟的山间，朗志和蒙面老人相对而坐，一段段不俗的往事，倾诉而出。
“小时候我是族里的天才，爷爷三岁便教我练气，五岁突破灵者六介，一年连破三介，震惊了整个天龙郡。那时候我有几近如妖的天赋，整个家族都识我为掌上明珠，身边总是有很多赞赏，很多追捧。”
说到这，朗志停顿一下，微眯着眼睛一笑，难掩落寞。
“那时候，嘲讽，流言，离我还很远。”
昏黄的余晖打落在朗志的脸上，被秋色染黄的眸子不经意的看着远处的荒野。回味着荒唐的旧事，体会着由盛到衰那大起大落的人情冷暖。
“八岁是我最辉煌的时候了吧。那时候我突破了九阶！我记得那天，整个族内都沸腾了，八岁达到九阶，天赋如何？举世罕见，惊才艳绝。我理所应当的享受着那些浮夸的称赞和追捧。我像是踏在陡崖边上的顽童，毫无芥蒂的享受这陡崖上险峻的空气。什么家族崛起的言论的话语传入我的耳朵，我无关思考。呵呵，那时我好虚荣、、、”
朗志巍然坐在那边，像是在讲述一个无关自己的故事，字里行间一片淡然。
“可是，……呵呵”
刚欲开口，却欲言又止。无所谓的一笑，像是冬花刺破春天，不经意却理所当然。
“可是，八岁的一夜之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我已忘记具体，只知道有什么人在我身体里拿了什么东西去。后来修为锐减，直至现在，修为维持到了三阶！呵呵，可怜的三阶，现在我十三岁了，五年来，我一直原地踏步，无法向前。”
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到了谷底，他才明白举世瞩目和众目睽睽的区别，一个受人追捧，一个被人踏贱。人心冷暖，亘古不变的永远是人心的贪婪。过度的渴望美好以至于将最真的情感践踏摧残。辉煌时，朗志是惊才艳绝的一世奇才，失意后，朗志沦为不堪入目的卑微废柴。人们亲近天才远离废柴，纵为一人又如何，只是境况已改变。他们追逐天才，所以带着之前的爱离开了。
“恩，然后呢。”
蒙老抬起头，眼神恍惚不经闪烁的看向别处，刻意隐藏着眸子之中不易发现的那丝内疚。
“其实，在一开始我并未过多的在意我的修为，天赋尽失又怎样？我还有很多朋友啊，都那么喜欢我。其实我以前修炼的全部动力就是别人的吹捧和鼓励。那时候我以为他们整日讨好我追捧我，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我呢”
朗志痴痴地说着，一丝丝落寞翻腾而来，可是瞬间就被表象的微笑打翻。那难以忘怀的曾经，总在人摔伤后才给人呈现好似笑话的真相。原来我的那些朋友喜欢的追捧的只是我那看似光明的未来。呵呵。
“慢慢的，大家都知道了我身体的状况，曾经的天才成了一个笑话。该离开的离开了，那些我本自以为是的友谊呢？后来我苦笑着想了想，那应该不算什么友谊吧！唔……”
朗志轻声说着，语气里点缀着丝丝的落寞，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像是在讲述一段可笑的悲剧。
“如果说修为的停滞不前是让我心灰意冷的话，那么之后的众叛亲离就是让我撕心裂肺。我记得那段时间，我像是困在脏兮兮囚笼中的小兽，我迫切的想要逃离，可是却被一次次的撞击压迫的无可奈何，直至适应肮脏的境地。我只能慢慢的接受这惨不忍睹的现实了。”
“之后我的骄傲被磨平，在那些肆意的嘲讽刁难下我甚至有了些自卑。族老不在呵护我，身边也失去了朋友。那些曾经将我捧上天的人，现在松开了手。我被摔得支离破碎。呵呵，真是活该。”
朗志倔强的说道，眸子之中一片森冷，那些势利小人，那些奉强欺弱的杂碎，合着以往的谗言蜚语丝丝冲撞着朗志麻痹的神经。微风轻轻拂过肩膀，带来的凉爽把那惹人的恶情绪悄悄扫走。
“呵，你一定恨透了，那个改变你命运的家伙了吧。”
蒙老木然说道，脸色竟是有丝丝苍白，好似无波的眸子唯一可觉的就是一字一句的亲近。
“呼，其实也没什么，如果没有那次的改变，我身边的小人又怎么会离开。而今一切落定，留在我身边的都是最真的亲友。”
迎着微风，朗志痴痴的说着，淡然的看着远山，呵呵。其实他是想说，恨又有什么用？如果恨能挽回的话，我对他恨意冲天。那时候身边人的离开成了代价，昏暗包裹了他整整五年。
“只是，那种众叛亲离的感觉，真是难以接受。呵呵”
朗志长呼一口气，低低的沉吟，随后轻笑的看向蒙老。淡淡的压抑感不停的充斥着心中，唤醒那从此不屈的抗争。不过，有时，微微笑，可以扫清一切烦恼。
“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代价，我宁肯不要昔日的所谓辉煌。”朗志淡淡的说着，空气中弥漫一种凄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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