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关系很好？”
“算是吧，”闻婧道，“她临走前，嘱咐我一定要帮一帮你。”
佟温柔笑了，话里添了好些嘲讽，“她还真是有心了。”
闻婧说：“就算没有她，你也一直是我们的目标。”
佟温柔抓到重点，“为什么？”
闻婧盯着她，观察着她的神情里一丝一毫的变化，“因为赫云峰，你大哥。”
“赫云峰？”佟温柔简直要被气笑了，“真是好笑死了，我和他连面都没见过，你们一个两个的却说我和他有着莫大的关联，而你们也因为他对我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我倒想问问你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们这么固执地认为我身上有你们要找的他呢？他死了，你们难不成还想用我把他复活吗？”
闻婧失笑，“你想哪去了？”
佟温柔也觉得自己这种说法很可笑，但她可笑，在她身上做出那些事情的人岂不是更加可笑？
她还想说什么，只是闻婧似乎不愿意再和她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经站起来，走到了门边。
“你在这住着，会有人送三餐给你吃，你犯病之后，敲敲门，外面的人就会进来把你绑住。”
佟温柔沉默地听着，看着她出门，再关门，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这日子，究竟是怎么过到这么操蛋的？
*
赫云琅终于拆了线，又过了三天，见到了原本半个月后才能见到的、风尘仆仆赶来的杜靖珩。
他身后跟着三哥保镖，只在门口露了个脸，就大马金刀地守在了外头。
“不是说半个月？”赫云琅看着这位不死之客，眉头皱的更深了。
杜靖珩笑道：“那群俄国佬挺不住了，先开口和我讲了和，我能怎么办？我当然是同意了啊！”
“先开口讲和？”赫云琅疑惑，随即想到，心猛地被揪了起来，“难道是姜妤琀那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姜妤琀出了问题，那佟温柔呢？
他攥了攥拳，宽慰自己，不会的，他手上还拿捏着他们的命门，那群人不会蠢到自断退路，所以，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杜靖珩道，“不过我回来前派人去查了，相信晚上吃饭之前我们就会得到结果。”
赫云琅心里忽然升腾起一阵不详的感觉，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但就是空落落的，感觉要出事。
“倒是你，才几天不见，就把自己造成了这副样子，这还是那个跨国大财团的赫董吗？”杜靖珩打量着他，一张本就没什么肉的脸更见消瘦，两边的腮帮已经凹进去了，要不是尚且还有颜值撑着，就真的只剩下尖酸刻薄的面相了。
“少拿我开玩笑，”赫云琅冷着脸说，“你派的什么人去查？”
“专业机构的，”杜靖珩说，“我把可靠的人全都留在了俄罗斯盯着，所以手头没什么可用的人，只能找他们，放心，他们很有职业素养的。”
赫云琅深深地皱起了眉。
“家里一切都好吗？”几分钟后，他问道。
“你指的哪方面？”
赫云琅抬头定定看着他。
杜靖珩败下阵来，“赫老知道了，他已经出手了，但具体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你理解的，你那个老父亲，做什么事情都很有自己的一套，他要不想让人知道，那所有人就都不会知道。”
赫云琅一颗心缀着，上不去更下不来。
老爷子出手了，但佟温柔却仍然没有消息。
而他的人进山也有几天了，却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传回来。
杜靖珩心里没事，倒是很放松，他打开窗户，做了个拥抱的姿势，“这里真是山清水秀，我还没来过这，准备等会出去走一走，感受感受。”
“不行。”赫云琅干巴巴地拒绝了。
杜靖珩笑眯眯地看着他，“哦，我给忘了，你现在是个残废，走路都得拄拐。”
“找死！”
杜靖珩连忙见好就收地求饶，“好了好了，我和你开个玩笑，别太认真啊，养身体要紧。”
杜靖珩果然没有食言，他说晚饭时分会有结果，就是晚饭时分。
“他们说，”杜靖珩看着手机一愣，抬头对上赫云琅的目光，“没看见人。”
“那是什么意思？”
不待杜靖珩回答，赫云琅自己的手机竟然也响了起来，是电话，看见来电显，他眼中划过一抹异色，揿下接听，“直接说。”
“老大，我们找到他们的藏身地了，”电话那边道，“但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吃剩下的食物和几段绳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赫云琅心跳的咚咚直响。
“难怪警察他们找不到活着的人，这个地方简直是……”那边的手下吐槽，“简直就不是活人能呆的地方！”
赫云琅闭上眼，深吸着气，掐断了电话。
“他们跑了。”他语气里是深深的无力感。
先前他将自己收到的那条消息第一时间拿给洛闻钰，后者通过技术追踪终于查到了些许蛛丝马迹，于是两拨人一同进山，然而结果却是这么的差强人意。
“姜妤琀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她肯定还在憋着什么坏，先等等，你不要乱了阵脚。”杜靖珩拍了拍他的肩，对他道。
“我本来以为，什么事我都可以完美的处理好，”好半天后，赫云琅轻声开口，“然而却是什么都处理不好。”
“你又不是神，只不过是个比一般有钱人更有点钱而已，”杜靖珩客观道，“如果你什么事都可以料到，什么事都能游刃有余，那你就不用为了那么费劲地争取俄罗斯那边的项目了，随便动动手指，打几个电话，一个几百亿的生意分分钟搞定，那可真是牛逼坏了。”
赫云琅摇摇头，抿着唇没有再开口。
当天晚上，杜靖珩刚想和他告别离开，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赫云琅见是洛闻钰，便赶忙接起。
“话我不和你多说了，现在你打开电视，或者随便什么电子设备，看娱乐新闻。”
赫云琅眉峰微挑，下意识就明白了他没说出口的内容。
于是他示意要走的杜靖珩，“把电视，不，把你的微博给我打开。”
杜靖珩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照他的说法打开递给他，口型问道：“怎么了？”
赫云琅没说话，他直勾勾地盯着上面的热搜——
影星沈子望收工途中遭遇绑架。
绑匪未向沈子望公司勒索钱财。
沈子望被绑。
……
一个明星被绑架了，很多人会认为是他太有钱了，又或者太有名了，所以那些心理不健全的人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可是赫云琅绝对不会这样认为。
这种时候，出了沈子望被绑架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认定成单纯的绑架劫持？
洛闻钰的声音还在电话中传来，“绑匪正在做直播，我录了屏，给你发过去了，还有直播链接。”
他话音方落，赫云琅的手机就有了提示音。
挂断电话，他点开视频。
沈子望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昏迷不醒。
绑匪用了变声器，留下的话很明显是针对赫云琅说的——
“游戏第一幕。”
前后不搭的几个字组成一句话，让赫云琅突然感到周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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