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够了。
护卫感觉自己一直在被当成傻子玩，他很生气。
周进在休息了一会儿以后，手上的刀变得很难缠，海棠也不再只是寻空隙下手，两把短刀正面袭向护卫。
护卫被搞得心烦意乱，他一个翻身躲过周进的横劈，身子在空中倒悬，剑尖抵住地面又接了一下空翻。
等落地稳住身形，他正欲上前挺剑。
“时间够了。”陈疏突然说道，“你也不必再动手了。”
“你什么意思？”护卫有些疑惑，但他又觉得这说不定只是陈疏的话术。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陈疏继续说道，“你不过是害怕你家少爷出事，主人会怨你失职而已，所以想逼迫我不再对付苏世梁。”
陈疏说的很对。
护卫也不由得点点头。
“但你刚才摆出的态度，和你说的那些话。”护卫说道，“意味着你不想给我这个面子。”
“我可没那么说。”陈疏突然说道，“我可以跟你承诺，我以后不会再对付苏世梁了，你现在能放过我了吗？”
陈疏给出了承诺。
他从来不会违背承诺。
护卫都快疯了，这小子怎么又翻了个脸。
“如果你能保证这点，我自然也不会对你出手。”
“真的？”
“真的。”
“那你……那你发誓。”
“好！”护卫没好气道，“我青蛇——”
“——等等，不用说名字。”陈疏突然打断道，“我不想听那个，你说你的身份就行，中年人护卫。”
“什么中年人护卫啊！谁会有那种身份啊。”
“那你就自称苏家护卫。”
“好，我中年人……呸！我苏府护卫发誓，只要你陈大夫从现在起，不再想要加害我家公子，那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否则呢？”
“否则我不得好死！”
“嗯，硬气。”陈疏也点点头，“我陈疏发誓，往后绝不再对你家公子起歹意，否则我不得好死，终身不举，这张帅脸变成丑八怪。”
护卫感叹他的无耻，连发誓都能做到狗舔鸡8自美，实在不容易。
但他突然又有些疑惑。
“你刚才不是还一直说，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吗？”他问道，“难道你只不过是说说大话。”
“是啊。”陈疏点点头，“我要让他生不如死，这没错啊。”
护卫刚想发怒质问，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张着大嘴：“你……难道……”
难道……
陈疏冲他露出一个笑容，别有深意。
“从你找上我到现在，你知不知道你家那个畜生少爷在哪里呢？”
“你他妈……”护卫想上前抓住陈疏，但周进和海棠都在陈疏身侧，及时架出了兵器。
“与其在这里跟我磨蹭，还不如早些找到他比较好哦。”
“你这家伙都干了些什么啊！”护卫大骂道，“快告诉我苏世梁在哪。”
“城西码头。”陈疏很简单就说了出来。
护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而他原本和陈疏无冤无仇，之所以找上陈疏，也不是为了报一箭之仇。
其实苏世梁只要没受到什么伤害，他都完全可以放着不管。但他在赌档里则察觉出陈疏要对苏世梁不利，最开始他也不过是想着威胁陈疏一下，令其打消这个念头罢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
护卫转过身，回头深深的看了陈疏一眼。
“你瞪我干什么？”陈疏笑着说道，“你刚刚可是发过誓了啊。”
“那也希望你记得自己发过的誓。”
“那当然，我这么帅，肯定不可能让自己变成丑八怪的。”
护卫没再说话，他运起轻功，蹬墙上了屋檐。在屋宇之间身体几个腾越，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总算走了。”陈疏舒了口气。
周进看着护卫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感叹道：“这轻功确实不俗，看来这位青蛇——”
“——闭嘴，我不想听他的名号！”
“人家都出场这么久了……”
“我不管，我不听，他就叫中年人护卫就好！”
“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啊！”
“老周，你吃里扒外！”
周进一惊：“哪有你这么扣帽子的！”
“他武功确实很高。”这时海棠说道，“真打起来一点胜算也没有。”
“啊……这点我也承认就是了。”陈疏一摊手，“只要不说他的名号都好说。”
“但是啊！”海棠突然掐住陈疏腰间软肉，“你为什么老是惹麻烦！”
陈疏痛叫出声，海棠担心他痛，又偷偷放了几分力气。
但嘴上仍然说道：“今天必须让你把话说清楚。”
“我错了，海棠，我错了，我下次还敢了。”
“你下次什么？！”
“啊！”
周进在旁边笑道：“看看，报应来了。”
先不说陈疏这一边如何善后，中年人护卫全力施展轻功，一路奔走，终于到了城西码头。
这码头平时没什么人来，尤其是夜间，也只有太湖上兴风作浪的水贼会偷偷上岸。
而现在，有几只船只正停在码头，在不算很多的灯火下，中年人护卫看见了自己家的少爷。
苏世梁躺在当中一条船的甲板上，赤身裸体，浑身都是伤痕，身边围着一群水贼。最主要的是，他的下身流淌着鲜血……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黄色粘稠的污渍……
只听其中一水贼说道：“这许久没上岸，捡了这个腥荤，滋味还不错啊。”
“看这细皮嫩肉的，比有些大姑娘摸起来还舒服，天生就是做兔儿爷的，就是太不禁弄了点。”另一个水贼笑着答道。
“可不是嘛，弄几下就哭爹喊娘的了，还喷老子一吊粪。”第一个说话的水贼突然又转过头，朝向另外一个站在不远处的，“喂，老三，许久没开荤了，不来爽爽，女人哪有兔儿爷玩的爽啊。”
“去你妈的吧。”名叫老三的水贼一边狞笑一边解裤子走了过来，“我让他给我含含就成，就这一裆子屎的，实在下不去吊啊。”
老三把一副被玩坏脸的苏世梁拉起来。
“来，给爷含住。”
“可别被兔儿爷咬下来了。”
“一开始要走他后门他不也不愿意嘛！拔几颗牙齿掰断几根手指，还不是老实的很。”
众水贼都狂笑起来。
但下一刻他们却再也笑不动了。
一股青色如蛇的锐利剑光扫过一个水贼的脖子，老三看见那水贼的脖子高高的飞了起来，断裂处的喉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剑光实在太快，血隔了几息才喷涌而出，像一道喷泉。
血红的喷泉由一道变成两道，最后无数血液飞溅。老三感觉自己的视觉有些模糊，他带着僵硬的笑旋转飞上了天，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自己无头的身体。
一片血泊中，苏世梁趴在一具无头尸体的胯间，嘴里含着什么，脸上带着痴傻的笑。
“别啊我，别啊我，我给李含，给李含。”
苏世梁口齿不清的说着。
他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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