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有士，妻贵女，为照阴之命。余待其孕子七月，擒其夫而辱之，待其泣涕求饶，言七日为期，不违吾命，可存一人。二者相护，忍辱相从，日至，并杀二人，得三鬼，俱为上乘。”
百鬼门的秘术，便是将一个人的幸福摧毁，再对他百般折磨，然后就得到了一个厉鬼。
林毅以前很认可一句话，功法不分善恶，只有人分善恶。
但这个养鬼秘术，它从头到尾就是诞生在罪恶之中，又教导人去犯下更残忍的罪行。
林毅气得手都在抖，攥着手里的养鬼秘术，恨不得一把撕了它。
但他还是忍耐着，把养鬼篇看完了。
养鬼篇也分为两个部分，一为驯，二为养。
驯是驯化的驯，最开始，鬼是有情感的，就算是厉鬼也保留着人的情感，不过是被愤怒和憎恨压过了理智。而随着养鬼人的驯化，鬼会渐渐变得麻木，最后成为鬼奴。
在驯化的过程中，鬼也会不断产生怨气，实力进一步增强，但只要有禁咒在，鬼就反抗不了主人。
接下来才是养，鬼是阴气的汇聚，更容易吸引煞气，阴气和煞气，就是鬼的力量，但是，想要成长，阳气才是他们的刚需。
而在喂鬼的过程中，厉鬼只需要杀人吸阳气，就能得到沾上血煞的力量。
杀的人越多，鬼就越强大。
林毅看到最后，浑身冰凉。
这彻彻底底是一本教人怎么去害人的书，而且，害人的代价非常低，容易模仿，收益极大。
林毅将书放在了油灯上，一把火烧了。
他也知道这只是何冬复刻的一本书，在百鬼门的地位大概相当于靖夜司里面的基础功法，一把火大概是烧不干净的。
所以，以后可能要多放几把火了。
林毅放火的时候，何冬也闻着味过来了，她本来就没走远，还想着等会林毅睡了，她再来偷袭，没想到就感受到大量的阳气逸散。
本来林毅吞吐的阳气，她不用特别的方式是吸不到的，但随着林毅气息动荡，这些阳气激荡，就收不回去了。
凡人大喜大悲之后容易生病，也正是因为情绪激动之下，容易亏损阳气。
何冬自然不会让这些阳气浪费，顺口就吃了，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反正整个鬼都暖洋洋的，舒服得想要低吟两声。
但见了林毅，她哪里好意思表现出来，这才“假意”关心了一句。
林毅沉声道：“没什么，抱歉，把你的书烧了。”
何冬无所谓地道：“没关系，也不是多珍贵的东西，本来就是拿着当做不时之需的，烧就烧了吧，倒是你要好好调整情绪，这样激动，对你修道没什么好处。”
虽然说白捡的阳气很好吃，但何冬也不想林毅太执着于这个事情。
当初林毅就是因为觉得百鬼门的秘术毫无人性才决然叛逃的，再不逃，他就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迫害别人了。
所以后来到了星沙郡，林毅也还是想着广撒网，去找一个合适的厉鬼养着，而不是自己去人为制造。
只是，在他失忆前，他都没找到合适的鬼，何冬给他看养鬼秘术，也只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
没想到，竟然把他气成了这个样子。
何冬只好劝道：“你已经很努力在做一个好人了，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他们都比你强大，所以，你要做的，只有好好修行，保护好自己。”
林毅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的关心。”
“少来，我可没关心你，只是不想看着我的同伴道心不稳。”
何冬这傲娇的小样子，倒是有点戳林毅的萌点了。
他倒是没有趁机捉弄她，毕竟这会儿她还在担心自己呢。
林毅淡然道：“放心吧，与其说是道心不稳，不如说，我现在才算是真正有了道心。”
感受到林毅的气息变得平稳，何冬有些遗憾阳气没了，却也为他感到高兴。
“如此便好。”
何冬没问林毅想明白了什么，反正明白了就行了。她吃饱了阳气，现在也有点犯困。
“对了，给你一点东西。”
何冬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道：“这是云袋，之前就准备给你的，一时忘了。”
本来她还打算收林毅一千金，看在吃了他这么多阳气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
林毅当然是兴致冲冲就拿了过来，这东西很简单，直接打开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云袋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面具大小的白色透明皮状物。
林毅拿出来，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
“一张画皮，戴上可以改变你的样貌。”
何冬没有说让林毅什么时候用，想来，林毅自己会知道的。
铁匠铺已经在打造林毅的东西了，何冬也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她，林毅没有必要让自己暴露在郡守目光下。
所以，她也默默给林毅准备了后手。
如果那时候她渡劫的紧要关头帮不到林毅，林毅至少还有一个逃跑的手段。
谁知，林毅听到是画皮，竟然麻溜地把它丢回了袋子里。
“不会是人皮吧？”
人皮面具，这个在影视作品中经常看到，但真要把人皮戴在自己脸上，林毅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何冬的脸都黑了。
“不要就还给我！”
看到何冬伸手来抢，林毅也下意识收回了手。
画皮女鬼送的画皮，那肯定是好东西，我可以不用，但白给的不能不要。
“要，要，谢谢啊！”
“哼！”
何冬傲娇地哼了一声，才解释道：“这是一种珍稀灵物的皮，有变化之能，又长期被我阴气浸染，有隐匿之效，戴上面具，不会有人能认出你是谁。”
“这样啊……”
林毅忽然灵光一闪，拿起面具闻了闻。
何冬顿时一脸问号：“你在干嘛？”
“我在想，这皮该不会是你身上剥下来的吧，会不会有香味？”
何冬：“……”
林毅猜对了，这皮，是从她身上的画皮剪了一块下来的，灵物稀缺，她也没有多的。
当时只想着给林毅保命，自己丢一块皮也没多大事，没想到，林毅居然一下就猜到了这块人皮面具的出处，还拿鼻子在上面嗅。
这感觉，就像是林毅在自己身上某个位置上拱来拱去。
“无耻，下流！”
何冬怒斥一声，一眨眼就不见鬼影了。
这是害羞到没脸见人了，只剩下林毅一个人摸着皮深思。
话说，这皮是哪个部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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