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牛魔的情绪失控，对卢平来说，是一次至关重要的经验。
这提醒了他，游戏和现实终究有所区别。
在《原核进化》中，玩家可以肆意组合各种生物基因，生成千奇百怪的重组态，但是现实中，这些重组态都是要加载在自己身上的！
卢平可以接受自己的体态发生变异，却不能接受连思维都受到影响……
在他看来，记忆和思想，或者说灵魂，才是人最根本的东西。
而记忆思想的载体，是大脑。
卢平拥有100%的鲱鱼基因，如果在游戏中，是绝对可以生成一条活灵活现的鲱鱼的，但在现实中……他不敢。前世有个玩笑，说金鱼只有七秒记忆，后来虽然辟谣，鱼的记忆几个月还是有的，但和人类的大脑相比，鱼类的根本不够看！
人类大脑就是地球上最发达的生物大脑，没有之一。
如果卢平真的在现实中加载100%鲱鱼基因，那么或许在加载成功的那一刻，他卢平就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明明拥有系统，却到死都不会使用的蠢鲱鱼。
因此通过这次失控，卢平得到一个最最重要的结论，就是以后生成重组态必须首要考虑大脑！不管新生物是何种模样，都一定要保留原封不动的人类大脑，并且身体的各项机能，必须能保证卢平人类大脑的正常运转。
“铁甲牛魔这个重组态，有着让我陷入莫名愤怒状态的弊端，不过以前加载普通牛马却从来没有感觉到丝毫异常。”卢平若有所思，“难道问题真的出在白肢野牛基因上？”
他忽然想到，鲁西牛在21世纪初，是华夏国中原地带最常见的家牛品种之一，多用于耕种，性情温驯，吃苦耐劳。
而伊犁马也是西域良种，很适合驮运和骑乘，同样性格温驯。
难道说，普通牛马形态没有副作用，是因为这两种基因？
血斧帮宁博士的基因药水，只含有白肢野牛一种基因，而刀锋帮的基因药水采用的是鲁西牛和伊犁马基因大约1:1混合配比而成……理清思路之后，卢平再想到刀锋帮的地下诊所，竟有一种看到待发掘宝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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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看着店里的两具尸体。
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金东豪，以及那个自己至今不知道姓名的少女。
知道了少女的身份之后，卢平也不认为她会有多么无辜了，自己从头到尾没见过金东豪，只和她这个店员打过几句交道，结果金东豪就派人来杀自己，说不定，就是她在背后撺掇，就算不是，恐怕也是默许。
杀就杀了，卢平没再多想。
当务之急，是接下来的计划，是去，是留？
一旦金东豪父女的死亡曝光，刀锋帮必然地震，少女背后那个迷雾区的母亲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逃走不是个好主意，卢平可不想从此都在提心吊胆、草木皆兵中度日。
此情此景……也许可以试试那个想法。
卢平眯起眼睛，指尖蘸了一点柜台上的血，那是金东豪的血，放在舌尖舔了一下。
【获得“人类”基因0.42%……】
“果然又获得了新的基因。”卢平看着界面上的提示，陷入沉思：“我早就拥有100%的人类基因，可是依然能从其他人的细胞中获得少许额外的人类基因。”
其实几个小时之前，卢平在血斧帮的地下实验室以铁甲牛魔形态拍扁了宁博士之后，也曾舔过一下手心的血肉，那时候，系统界面就跳出过类似的提示！
只是当时的卢平状态明显不对，没有理会。
“在原核进化中，玩家通过吞噬其他生物来搜集基因，搜集到100%之后，即使再继续吞噬也不会获得更多基因了……不过游戏中，同种族的生物个体都是一模一样的，不存在毛色的区别，不存在牙齿个数差异……”
“游戏中这很正常，毕竟做出差异性就意味着更多的建模，大大增加工作量……可现实不同！即便是同物种的生物，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光是人的面部长相，就有单双眼皮、高矮胖瘦、肤色瞳色的诸多区别……”
“同一性状的不同表现形式，由等位基因控制，也是人与人差异性的主要来源……那么我现在搜集到的额外人类基因，或许就是控制这些差异的等位基因？”
“那是否意味着，我可以通过加载它们，来呈现出与自己不同的性状？比如从双眼皮变成单眼皮，比如鼻梁从挺立变得塌陷？”
卢平看着躺在血泊中的金东豪。
对方是个矮矮胖胖的塌鼻子中年男人。
在生物编辑器界面，卢平试着更改期望设定，那个360°不断旋转的小人形象，居然慢慢开始发生诸多细节的变化。
片刻后……
“加载！”卢平暗道。
肉眼可见的，他的身体开始变矮，鼻梁开始塌陷，还有诸多其他细节……片刻后，赫然完全变成了金东豪的模样！
卢平也有些震惊，这可是原本游戏中没有的功能。
这不就是易容术么？
还是基因层面的易容！
为了验证面容的准确性，卢平从金东豪的手上摘下电子手环……一道虚拟的光束扫过他的脸庞，电子手环轻轻一震，通过3D面容直接解锁。
“真可以！”卢平心脏砰砰狂跳。
他看着父女两人的尸体……一个大胆的想法，悄然浮现心头。
卢平很快采集了两人的基因，解锁两人的手环，开始查看聊天记录、社交账号、相册备忘等诸多信息。
两相对照，有关金东豪一家的模糊故事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渐渐具象化。
有点烂俗，有点狗血……无非是穷小子和上层女的一场露水情缘，导致了一个小生命意外诞生，而后演变出一场不对等的婚姻。
穷小子金东豪为了摆脱下十区贱民的身份，无所不用其极的赚钱，凭借还算灵活的脑子和狠辣的手段，一点点爬到了刀锋帮第三把交椅的位置。
少女名叫祁灵蝶，随母姓，不过感情上却是和父亲金东豪更好，为此不惜和母亲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来到下十区……
从那次大吵，母女两人已经长达一年没有过任何交流。
“三天后，刀锋帮要举行帮主易位的仪式？”卢平看着金东豪的最近几则消息，心中的计划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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